小梅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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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卫昂卫】新芽

*写于今年4月22日,纪念《FLOW AWAY》发售一周年的小贺文

*轻微cp向

*文中时间为去年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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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的世界,我的旅途。”

    从某天起,卫也开始以世界来喻他所创作的歌曲,顺便还添上了“旅途”的概念,颇有些成功人士总结发展史并展望未来的神气。

    也许创作者都偏爱“世界”这个比喻吧。作为最开始向卫提出这个词的人,昂辉有时会这样推测。自己的作品被赞美为弘大、美妙的新世界,这飘飘然如造物主般的感受,一定是非创作者无法理解的。

    何况卫的歌曲唱颂的,确是个瑰丽并充满了美好幻想的世界。具有自然的生命力的少年,在象征着生命之始的大地与海洋相衔处游走,歌颂古老的传说与未知的冒险,用粗糙的工具第一次探索深邃神秘的宇宙。

    昂辉惊讶于那个灵魂对世界种种不可思议的感知的流露,和自然地描绘出的仿佛来自前世的回忆和梦。简单说,通常模式的藤村卫,和坐在钢琴前的藤村卫,其间的微妙不同实是令他惊讶。不同于平常的闹腾,全心倾注于指尖上的乐曲时,那个灵魂竟像是受过古老文明的滋润,汲取了那份宁静与大气走至现今。

    一定是源于他在内心深处对音乐特别的追求吧,毕竟平时,这还是不太经常显露的。

    比如现在,他忆着卫的“幻想世界”起床了,而卫本人并不十分令人意外地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,客厅的灯也亮了一晚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睡在这……”他嘟囔着朝沙发走去。

    直仰着向上的,是如孩童般毫无戒备的面孔,一旁凌乱的笔记本上随手记了几个带感叹号的形容词。甚至还有涂鸦——简笔画的细瘦小树苗,枝头萌发出了一点点尖尖的新芽。

    “明明准备了狗w——床,到最后还是对沙发迷恋得不行啊。”也许是想着春天萌动的新生命,听着窗外时有时无的雨声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吧。

    昂辉偶尔感觉,卫对生命——包括其他动植物甚至传说中存在的活物,有别于常人的理解和思考,特别是在这个万物生长的春天。

    今年春天,还是昂辉和他的团队正式出道的时候,是他们准备好搬进事务所的宿舍里,和大家一起居住的时候。开春以来他便开始处理搬家事宜,一点点打理起琐碎的物品。

     同时,卫也在加班加点地准备着出道后参加的第一个企划的第一首歌曲。

    “这次唱什么主题的曲子呢?”

    “紧紧跟住了企划名哦,唱的是‘花’。”

    花也算是他创作中较为常用的意象了。“那么,有确定具体是什么花吗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凋零后被水流带走的小野花,落花。”

    一般说到春花,人们联想到的总是五彩缤纷的小生命昂然怒放的状态,但卫却说,是春天的落花。而且只是说是落花,想必在这之下还有更深的意味,毕竟,他的歌谣,正因贴近自然的意境下流动着深沉的人的感性,才得以传达到粉丝们的心中。

    昂辉这样猜测着。随即很快地,他从卫那里拿到了伴奏带和歌词。

    卫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,借口洗碗躲进厨房去了。昂辉一个人在房间里,打开了那首不经意目睹整个创作过程并一直期望着的,《FLOW AWAY》的伴奏。

    前奏用跳动的旋律模仿雨声便使他稍有些震颤,仿佛真的是自然的雨滴落在深浅不一的水池中,发出了如此高低有致的音乐。

    接着按照歌词安排,少年的声音如旁白般娓娓道来。

    雨中诞生的小花,记着难得的晴朗夜晚就那样慈祥地俯视着它的,母亲般的银河。摆脱泥泞的小沟渠,前往群星璀璨的银河,似乎是个美到不敢多想的心愿。它终是随着花朵短暂的生命停止了,凋零的花瓣顺着水流漂向远方,虽然不能到达宇宙,但它至少得以看一看远离了拥挤的草木,广阔的天空是什么样。

    昂辉猜对了,歌词双线并行,花所喻的确实是人,这种委婉的表达在临近末尾之时终是被卫稍微明晰地写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首先想到的是奥菲利亚,本拥有纯净的心和美好的生活,最后在亲人与爱人的斗争中精神失常,拥着绚烂的繁花,吟诵着快活的歌谣,顺着水流走向终结的姑娘。

    但是作为这首歌的创作者的藤村卫,他想表达的是这种惋惜哀叹之情吗?还是他本人对什么事物如此悲哀地求之不得?

    昂辉又一次地发现自己并不确确实实地了解这个人,如果可以他明明希望能更接近卫,毕竟把他带回家里并让他加入自己的组合,正表明了大家愿意向他提供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归宿……

    “昂君——”对方从厨房走出来,轻叩他的房门,“怎么了吗?”

    “诶,啊……不,没什么。”昂辉将思绪大力拉回现实里来,起身把歌词和伴奏带递给他。

    “那么那么,意见和建议呢?”语气里满怀着期待。

    “没……我觉得已经非常好了,没有什么建议啊。明天叫剑和凉也来听听看?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那我去联系他们明天过来讨论一下吧。”卫向他挥挥手,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 他安安静静地退出去了。

     不知为何,想将他留下来。

     卫已经一个人走过了很长一段旅途,没有双亲陪同,甚至没有几位同行的友人,是一个人挣扎着上路的。在接下来的路上,不论是作为饲——向他提供食物的主要人员,还是作为队长,亦或是作为昂辉本人,他希望自己能成为至少够格的旅伴,尽可能远地陪伴他旅行,在他的世界,也在大家存在的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 况且昂辉重视才华,也迷恋于那些令人恍惚的幻想,一年多的相处更使他对那样一个灵魂着迷,不知不觉地被吸引着。他一直渴望能有个机会更接近卫,带着从他的作品中寻到的感动,来试图和他分享感情。

    “说起来……他为什么会想到用落花作为创作题材呢?”

    他思考着,要在今年春天,从落花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开始,和卫就个人情感聊一聊。既为了自己能称职地作为他哪怕是暂时的依靠,也是在考虑那份憧憬他、想要追随他的微小心愿。


    更多地接近他,前提是能够更多地陪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然而至少在这个春天,这有些不太现实。他今天是有一些工作的,关于搬家。

    其实留给昂辉这个队长的工作已经相当少。搬家的时间日程是凉太在安排的,房间的样式和朝向是剑介选的,其他一些事也有在劳烦他俩费心。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跑一趟,作为队长把一些手续办好。

    卫还在沙发上熟睡,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,睡得很沉,很安心。

    没有必要叫醒他。于是昂辉在出门前留下一张字条。“我去事务所处理一些关于搬家的事。早饭在餐桌上,醒来之后要及时吃。”还有就是,“下次别在客厅睡觉了,不然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然打断你的狗腿。”这是凉太曾经的玩笑话,他说过,对于卫随心所欲的行为,只消如此威胁一下,他就会好好改正了。

    不过饲主本人还是不忍心写这些。“下次别在客厅睡觉,不然会考虑为你专门购置一张放在客厅的折叠床。”

    卫肯定是对这样的花销于心不忍的,如此一来,在不需要打断他的腿的情况下,就能让他好好注意自己了,是个有效的方法。

    向着那张毫不知情的睡脸,他禁不住笑起来。去年把卫带回来并请求他住下,且在一年里能和他形影不离地生活在一起,确实是件充满了奇妙的缘分,而且幸运的事情。只是这么回忆着,同事务所的人约定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。

    “再见。”昂辉对着沙发那边告别,匆匆地出了门。

    准备离开事务所时,窗外又开始落了些雨。今年的春天如以往每年春天一样,暖风携带着充沛的雨水,从海洋上登陆了。

    沉睡一冬,开始渐渐冒出些新芽的植物,自然对此很欢迎。但赶早开放的花却不然。事务所的花朵,被种在绿化带上正怒放的无遮无拦的花朵,它们娇艳的花瓣盛住大滴大滴的雨水,被打落了,重重地落在地面汇聚而成的小水流上,遗憾地向低处的排水口漂去了。

    虽说花的凋落本就是无可奈何的自然现象,但昂辉还是禁不住想,如果它们再晚些开放,是否就能够在枝头停得更持久些?

    他想起了卫的新作品里唱到的那些花朵,那个隐藏在花朵的线索下的人。他的记忆中是否有某个生在错误时期的人,遭受了难以想象的“倾盆大雨”,终其一生无法触碰到理想,最后只能烂在水中,或者说那就是卫本人某一时期的某种状态……

    当然,这些都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。虽然他还尚未好好了解对方,但他有怎样的过往,至少在目前,那都是不要紧的。现在的卫是一个那么乐天开朗,就算说三天没吃饭也会带着“哎呀呀”的笑容的人。

    倒不如说,此刻的昂辉已经无暇顾及卫在很久之后会干嘛了,眼下需要关心的是他自己才对。就在方才他有些懊恼地发现,上午出门时,他没有带伞。

    很难得地,昂辉需要依靠一次卫的力量了。他第一次为了寻求帮助,给这位“可靠的哥哥”打了电话。

    但是电话根本没有通。无论拨出几次,它似乎铁了心不通。

    他脑内忽然有了冷静想来分外荒唐,在当时却又十分具体的画面。关于奥菲利亚——不,是他的Growth的作曲,是藤村卫。他身着白衣,其间缠绕着整片河岸最艳丽的野花,它们呈条状,被连缀起来。他携着花,被水流顶托着,面容很平静,轻吟着歌谣,仰望着天空的彼端,在水的歌声中下沉。

    他反复告诉自己,这是不可能的。别忘了卫是刚找到长期工作的作曲,是要在一个厉害的事务所出道的新晋偶像,是春日的新芽,他还有很长的旅途。

    对方一定只是没留意。他加快脚步跑起来。一定只是没留意,他只要马上跑回他们共同的家去,就能证明这一点。

    昂辉冒着雨,跑过了落花,跑过了刚萌生出盈盈绿意的树苗,再无心停下脚步感慨,就这样径直跑出了事务所的大门。

    “啊!昂君——”身后有人在惊喜地喊叫。

    突然被熟悉的声音叫住,他全身都有些不知所措,仍朝着原定方向,险些刹不住车。

    那确实就是卫了,顶着一头卷棕发,从事务所大门另一侧冲过来,一脚不偏不倚地踩进水洼里,带着微潮的气息走近他身边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为什么啊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你会在事务所大门口啊?还有电话是弄丢了吗?刚才一直打不通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,电话!是这样的,昂君,我把电话落在家里了,应该说,醒来以后就没看过!”

    “那又为什么不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急嘛别急嘛,”他把昂辉拉进一旁的屋檐下,塞给他一把雨伞,“我醒来的时候正在下相当大的雨,往门口一看,家里的雨伞居然一把都没少。想到可能是昂君忘了带吧,所以可靠的哥哥我,就亲自把伞送过来了,就是这么回事!”

    “然后自己又忘带了电话,这根本不可靠啊。”

    “昂君,你应该要感激我才对!”

    他也确实应该感激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卫,这个和平时并无二致的带着微笑的家伙,推翻了可笑的一场虚惊。刚才那些念头要是被他知道,怕是得被宣扬出去,让其他孩子们好好笑一番了。

    总而言之他没有追着前世遗留(也许)的那些感情顺水而去真是太好了。

    “已经可以回去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,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“回去的路上可以买蛋糕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当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蛋糕店门前的道路两旁,像下着又一场雨般,飘落下清一色的花瓣。通过透明的伞,可以窥见它们最后在空中留下的曼妙姿态。“再有几天的雨,这一树一树的花,都会落尽的吧。”昂辉喃喃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嗯嗯,但是花落之后,树也要开始长叶子了。到那时就会有新的嫩芽从枝头冒出来,像绿色的花朵一样,会是更美的景象呢。”

    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卫。

    “虽然落花令人叹惋,但它的凋零意味着叶的繁荣,意味着果实,意味着新的生命啊。”卫说完这些,忽然挤进他的伞下,“雨小了,撑一把伞就够了吧。”

    这能算是一种来自对方的主动接近的意愿吗?昂辉还是不能很清楚地明白。不过对方既然对生命有更深刻的理解,那就意味着他还有很长的时间,很多的机会,从又一个春天,从新的一段旅途开始。

    “说起来,昂君,我们Growth不就很符合这种蓬勃生长的嫩叶的形象吗,要不在搬进新家的时候,也带些家里的小植物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,那是当然的啊。”

    从花落之后的新芽开始。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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